掷去一块。羽皮把她们包起来,她们便飞离了地面,像两只白色的天鹅。
“现在我们来谈谈!”鹳爸爸说道,“现在我们相互明白对方的语言了,虽然一种鸟嘴
的形状和另一种鸟嘴的形状不一样!你们今天晚上来了,这是最幸运不过的事了。明天我
们,妈妈、我和孩子们便飞走了!我们往南方飞去!是啊,尽管看着我!你们要知道,我是
尼罗河之国的一位老朋友,妈妈也是这样,她的心肠比她的嘴巴善良。她总是认为,公主是
有办法的!是我和孩子们把羽皮衔到这儿来的——!噢,我好高兴啊!真是幸运得很,我还
在这里!等天亮了,我们便动身走!一大群鹳!我们在前面飞,你们只管跟着,这样便不会
错了路,我和孩子们也会瞧着你们的!”
“我还要把莲花带上,”埃及公主说道,“它在羽皮里在我身旁和我一道飞!我有心中
的花和我在一起,这样事情就好办了。回家了!回家了!”
可是赫尔伽说,她不能不再见一次她的养母,那善良的海盗头妻子,就离开丹麦国土
的。赫尔伽回忆起了每一件美好的事物,想起了每一个仁慈的字,养母哭出的每一滴眼泪,
在这一刻间,她简直觉得她最爱这位妈妈了。
“是的,我们得去海盗头庭院一次!”鹳爸爸说,“你们知道,妈妈和小孩在等着呢!
他们的眼会到处找,会唠叨起来!是啊,妈妈现在话不那么多了。她的话简短明了,这样一
来她的用心就更好了!我马上高声叫一下,让他们听到,我们来了!”
鹳爸爸用嘴高叫一声,他和天鹅飞往海盗头的寨子去了。里面所有的人都还在睡觉,海
盗头妻子一直到深夜才安静下来。她躺着为小赫尔伽耽心,她不见基督神父已经三天了;一
定是小赫尔伽帮着神父逃脱的,马厩里丢失的是她的马;是什么力量引出了这一切!海盗头
妻子想着她听到的关于那位白基督和信仰他的人的各种异事。这些交织在一起的想法在她的
梦里形象化了。她觉得她还是醒着坐在床上,沉思着。外面是漆黑一片,暴风雨来了,她听
到大海在西边和东边,在北海和卡特加特海上(23)咆哮。在海底紧紧盘缠着地球的巨蛇
(24),在痉挛发抖。那是神祇之夜,神之劫难的时刻,原始信仰的人民这样称呼一切,就连
最高的神祇都要灭亡的末日(25)。警告的号角(26)吹起来,在长虹上,诸神祇骑着马,身穿
铠甲,准备作最后的斗争。在他们前头飞着长了翅膀的女斗士,队伍的最后是那些阵亡了的
战士的游魂。他们周围整个天空中被北极光照得通明,可是黑暗依然是胜者。这是一个恐怖
的时刻。
紧靠着惊恐未定的海盗头妻子,小赫尔伽坐在地上,还是那丑陋的青蛙形象,她也在颤
抖,紧紧地依偎着她的养母。养母把她抱在膝上,亲热地抱紧着她,全不顾披着青蛙皮的她
是多么的难看。空中传来剑和棒碰击的回声,箭飞鸣的回音,就像是她们头上泻下了一阵狂
雹一样。地和天都破碎了,星星陨落,一切都被苏尔蒂尔(27)的火焰所吞噬。她知道,一片
新地和一片新天将会出现。麦粟将摇曳在现在海浪冲击着的荒秃的沙滩上,一个不宜随便提
到的神会出现,那温和、慈善的从死的王国被解救出来的巴都尔会升起向这神走去——他来
了——海盗头妻子看见了他,她认得出他的幻像,——他就是那被俘的基督神父。
“白基督!”她高声喊道。在喊这个名字的时候,她在她那丑陋的青蛙孩子的额头上用
力吻了一下。于是青蛙皮脱落了,小赫尔伽站在跟前,青春焕发,美貌非凡,比往昔任何时
候都温柔,两眼闪闪发光。她亲吻着养母的手,向她表示感谢和为她祝福。感谢她在艰难和
考验的日子里给她的所有的关怀和爱;感谢她赋予她的那些思想,她在她心中引发的那些思
想;感谢她念了一个名字,这个名字她重复了一遍:白基督!小赫尔伽升起来了,像一只茁
壮的天鹅,伸展开翅膀,发出飒的一声,就像一大群候鸟飞走时那样。
接着,海盗头妻子便醒过来了。外面依然响着那同样强烈的翅膀的拍击声,——这正
是,她知道,鹳群从这里飞走的时候,她听到的正是它们的声音:她想再一次看看它们,在
它们动身之前和它们道别!她下床走到阳台上,她看见厢房的屋顶上,鹳一只挨着一只,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