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捡破烂的高老头

        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,校园里便会出现一位捡破烂的老人。他满脸皱纹,左腿有点跛,挑着一副竹篓,腰板挺得直直的。他姓高,身材也高大,大家便叫他“高老头”。

        听老师说,高老头年轻时当过兵,到朝鲜打过美国佬,后来负了伤,就复员了。这也许是真的吧——我就听他哼过“雄赳赳,气昂昂”哩!他没有文化,无儿无女,又不肯坐吃国家的补助,于是,干起了捡破烂的活儿。

        一天早晨,高老头正在我们教室的走廊里捡废纸时,我往走廊里丢了半块吃剩的馒头。他盯了我一眼,把馒头拾起来,托在手里,喃喃地说:“咳!多可惜⋯⋯”“可惜什么,我不爱吃——多管闲事!”“闺女,你过来!”他有点生气了。不少同学好奇地围了上来,高老头喘了喘气,讲述了一段在朝鲜战场上发生的故事:有一次,他们一个班的战士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,在雪地里跋涉了三天三夜,饿得人困马乏。班长掏出一个硬梆梆的黑馒头,用刺刀剁成12 份,大家就着雪吞了下去,从雪地上爬起来,继续前进⋯⋯听完他的讲述,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,怪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   打这以后,我们班上每人都备了一个方便袋,专装废纸。高老头一来,我们便抢着把废纸倒进他的竹篓。高老头用一双又大又粗的手拍拍我们的头,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上个月,镇里组织了“向残疾儿童献爱心”的捐赠活动。我趁午休时去看热闹,嗬,捐款的人真多!突然,我发现高老头也来了,可没挑竹篓。我想:“他准也是来看热闹的。”只见他一颠一跛地挤进人群,凑到捐款台前,掏出一个装钱的小包,递了上去。他嘴里还喃喃地,不知说了些什么。我心里一阵激动:多好的老人啊!他捐的哪里是钱,那分明是一颗火红火红的心!我于是也挤上前去,掏出了仅有的几块零钱⋯⋯

        傍晚,高老头又挑着竹篓在校园里转,把同学们丢弃的废纸和饮料瓶拾起来,夕阳把他的身影投向地面,拉得好长好长⋯⋯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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