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,谁也不到这个裁缝的家里来。她看到拉斯木斯这副可怜的样子时,就哭起来了。
医生为他开了一个药方。但是他不愿意吃药。他说:“这有什么用呢?”
“有用的,吃了药你就会好的!”母亲说。“依靠你自己和我们的上帝吧!如果我再能
看到你身上长起肉来,再能听到你吹口哨和唱歌,叫我舍弃我自己的生命都可以!”
拉斯木斯渐渐克服了疾病;但是他的母亲却患病了。我们的上帝没有把他召去,却把她
叫去了。
这个家是很寂寞的,而且越变越穷。“他已经拖垮了,”区里的人说。“可怜的拉斯木
斯!”
他在旅行中所过的那种辛苦的生活――不是熬着汤的那口锅――耗尽了他的精力,拖垮
了他的身体。他的头发变得稀薄和灰白了;什么事情他也没有心情好好地去做。“这又有什
么用呢?”他说。他宁愿到酒店里去,而不愿上教堂。
在一个秋天的晚上,他走出酒店,在风吹雨打中,在一条泥泞的路上,摇摇摆摆地向家
里走来。他的母亲早已经去世了,躺在坟墓里。那些忠诚的动物――燕子和欧椋鸟――也飞
走了。只有木鞋匠的女儿约翰妮还没有走。她在路上赶上了他,陪着他走了一程。
“鼓起勇气来呀,拉斯木斯!”
“这有什么用呢?”他说。
“你说这句老话是没有出息啊!”她说。“请记住你母亲的话吧:‘依靠你自己和我们
的上帝!’拉斯木斯,你没有这样办!一个人应该这样办,一个人必须这样办呀。切不要说
‘有什么用呢?’这样,你就连做事的心情都没有了。”
她陪他走到他屋子的门口才离开。但他没有走进去;他走到那棵老柳树下,在那块倒下
的里程碑上坐下来。
风儿在树枝间呼号着,像是在唱歌;又像在讲话。拉斯木斯回答它。他高声地讲,但是
除了树和呼啸的风儿之外,谁也听不见他。
“我感到冷极了!现在该是上床去睡的时候了。睡吧!睡吧!”
于是他就去睡了;他没有走进屋子,而是走向水池――他在那儿摇晃了一下,倒下了。
雨在倾盆地下着,风吹得像冰一样冷,但是他没有去理它。当太阳升起的时候,乌鸦在水池
的芦苇上飞。他醒转来已经是半死了。如果他的头倒到他的脚那边,他将永远不会起来了,
浮萍将会成为他的尸衣。
这天约翰妮到这个裁缝的家里来。她是他的救星;她把他送到医院去。
“我们从小时起就是朋友,”她说,“你的母亲给过我吃的和喝的,我永远也报答不
完!你将会恢复健康的,你将会活下去!”
我们的上帝要他活下去,但是他的身体和心灵却受到许多波折。
燕子和欧椋鸟飞来了,飞去了,又飞回来了。拉斯木斯已经是未老先衰。他孤独地坐在
屋子里,而屋子却一天比一天残破了。他很穷,他现在比约翰妮还要穷。
“你没有信心,”她说,“如果我们没有了上帝,那么我们还会有什么呢?你应该去领
取圣餐!”她说。“你自从受了坚信礼以后,就一直没有去过。”
“唔,这又有什么用呢?”他说。
“如果你要这样讲、而且相信这句话,那么就让它去吧!
上帝是不愿意看到不乐意的客人坐在他的桌子旁的。不过请你想,想你的母亲和你小时
候的那些日子吧!你那时是一个虔诚的、可爱的孩子。我念一首圣诗给你听好吗?”
“这又有什么用呢?”他说。
“它给我安慰。”她说。
“约翰妮,你简直成了一个神圣的人!”他用沉重和困倦的眼睛望着她。
于是约翰妮念着圣诗。她不是从书本子上念,因为她没有书,她是在背诵。
“这都是漂亮的话!”他说,“但是我不能全部听懂。我的头是那么沉重!”
拉斯木斯已经成了一个老人;但是爱尔茜也不年轻了,如果我们要提起她的话――拉斯
木斯从来不提。她已经是一个祖母。她的孙女是一个顽皮的小女孩。这个小姑娘跟村子里别
的孩子在一起玩耍。拉斯木斯拄着手杖走过来,站着不动,看着这些孩子玩耍,对他们微笑
――于是过去的岁月就回到他的记忆中来了。爱尔茜的孙女指着他,大声说:“可怜的拉斯
木斯!”别的孩子也学着她的样儿,大声说:“可怜的拉斯木斯!”同时跟在这个老头儿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