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好,请 登录注册
当前位置:主页 > 古典名著 > 太平广记 > 卷第一百一十五 报应十四(崇经像)
钳耳含光

  钳耳含光  

  竺山县丞钳耳含光者,其妻陆氏,死经半岁。含光秩满,从家居竺山寺,有大墩,暇日登望。忽于墩侧见陆氏,相见悲喜,问其死事,便尔北望,见一大城,云:“所居在此。”邀含光同去,入城,城中屋宇壮丽,与人间不殊。傍有一院,院内西行,有房数十间,陆氏处第三房。夫妇之情,不异平素,衣玩服具亦尔。久之日暮,谓含光曰:“地府严切,君宜且还,后日可领儿子等来,欲有所嘱,明日不烦来也。”及翌日,含光又往,陆氏见之惊愕曰:“戒卿勿来,何得复至?”顷之,有绯衣吏,侍从数十人来入院。陆氏令含光入床下,垂毡至地以障之,戒使勿视,恐主客有犯。俄闻外呼陆四娘,陆氏走出。含光初甚怖惧,后稍窃视,院中都有二十八妇人,绯衣各令解髻两两结,投釜中,冤楚之声,闻乎数里,火灭乃去。陆氏径走入房,含光见入,接手床上,良久闷绝。既寤,含光问:“平生斋菜诵经念佛,何以更受此苦?”答云:“昔欲终时,有僧见诣,令写金光明经,当时许之,病亟草草,遂忘遗嘱,坐是受妄语报,罹此酷刑。所欲见儿子者,正为造金光明经。今君已见,无烦儿子也。”含光还家,乃具向诸子说其事,悲泣终夕。及明往视,已不复见,但荒草耳。遂货家产,得五百千,刺史已下,各有资助,满二千贯文。乃令长子载往五台写经,至山中,遍历诸台,未有定居。寻而又上台,山路之半,遇一老僧。谓之曰:“写经救母,何尔迟回?留钱于台,宜速还写金刚经也。”言讫不见,其子知是文殊菩萨,留钱而还。乃至舍写经毕,上墩,又见地狱,因尔直入。遇闭门,乃扣之,门内问是谁,钳耳赞府即云“是我”。(明抄本无“谁”字“我”字,即作“耶”。)久之,有妇人出曰:“贵阁令相谢,写经之力,已得托生人间,千万珍重。”含光乃问:“夫人何故居此?”答云:“罪状颇同,故复在此尔。”(出《广异记》)

  【译文】

  竺山县县丞钳耳含光的妻子陆氏,死后过了半年,含光的任期也到期,从家出来住在竺山寺里,有一个大土墩,闲暇的日子就去登望。忽然在墩子侧看见了陆氏,夫妻相见悲喜交加,问她死后的事,便让他向北看,看见一座大城说:“就住在这里。”并邀含光一同去。入城,城中房屋壮丽,和人间的不两样。旁边有一院,院内向西走,有几十间房子,陆氏住在第三间。夫妇之情,和平常一样,衣物也都和以前一样。过了很久天晚了,对含光说:“地府很严,你应当暂且回去了,后天可领着儿子来,想有所嘱咐,明天别再来了。”等到第二天,含光又来了,陆氏看见惊惧地说:“告诉你不要来了,为什么又来了。”过了一会,就有穿红衣的官吏,跟从几十个人来到院内,陆氏叫含光藏到床下,垂毡到地来挡住他,告诉他不要看,恐怕主人客人有所冒犯。不一会听到外面喊陆四娘,陆氏走了出去。含光起初很害怕,后渐渐偷看,院中有二十八个妇人,红衣吏各让她们解开发髻两两相结,投到釜中,冤枉痛楚之声,几里外都能听到,火灭才离去。陆氏一直走进房内,含光见她进来,接手拉到床上,好久不出声,终于明白过来,含光问:“平生斋戒吃素诵经念佛,为什么还受这样的苦?”答道:“先前将死的时候,有和尚到我那见我,令我写金光明经。当时答应了他,病急匆忙,就忘了他的嘱咐,犯了这个罪而受的报应,遭受这种酷刑,所说的想儿子,正是想为我造金光明经。现在你已看到了,就不要麻烦儿子了。”含光回家,就把这些事都向儿子们说了,悲伤了一个晚上,等到第二天再要去看,已经再也看不见了,只看见了荒草罢了。于是就卖家产,得到了五百千。从刺史以下,各有资助,计有二千贯文,令长子带着去五台写经。到了山中,找遍各台没有定居的地方,不久又上台,半山路上遇到一个老僧,对他说:“写经救母,为什么这么迟才来,把钱留在台上,应快回去写金刚经。”说完就不见了,他的儿子知道是文殊菩萨,就留下钱而回来了。到家写经,写完后,登上土墩,又看见地狱,因而一直进去,遇着关的门,就敲门,门内问是谁?钳耳赞府就说“是我”,很久,有妇人出来说:“贵阁让我来感谢你们写经的功力,她已托生人间了,让你们千万珍重。”含光又问:“夫人什么原因住在这里?”答道:“罪状相同,所以还在这里。”